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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回忆录（4）

科德尔·赫尔

翻译老狼是也

美国国务卿赫尔回忆录（1）

美国国务卿赫尔回忆录（2）

美国国务卿赫尔回忆录（3）

针对苏联的外交政策

议会在讨论中立法的时候，北欧的不祥的形势引起我们的注意。苏联沿着波罗的海正在推进新的战略边境。苏联显然想加强对他国的防御，但从军事形势可以明确看出它倒不是针对盟国而来，盟国已经被德国海军赶出了波罗的海。斯大林至今仍对德国抱有很大的戒心，他明显和盟国一样并不信任希特勒的话，尽管在年8月签署了苏德互不侵犯条约。

我们对苏联加强对德国防御态势的努力毫无保留地给予同情，苏联的行动表明它担心欧洲战事扩大。

与德国签约的苏联，就像条趟浑水的泥鳅一样躲在淤泥中伺机以动。苏联在九月末到十月初，没有动用武力就把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这些波罗的海沿岸国家并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苏联对他们施加了各种压力，迫使其转让了具有战略意义的军事基地，在三国分别派驻了两万军队。因为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名义上仍有独立的政府，我们对此也无法采取什么外交措施。

但是同样的压力对于芬兰却没起作用，这个小国非常勇敢，表现了决不屈服的意志而选择抗战。

不幸的是我们与苏联因为美国货船“弗林特城”号的关系复杂起来（这艘船年10月9日在满载货物开往英国途中，被德国小型战舰捕获，经挪威的特罗姆萨被带到苏联的摩尔曼斯克）。这艘船被带到摩尔曼斯克后，美国根据海战规约向苏联提出了抗议。

苏联在与芬兰交涉时，正是关于弗林特号事件美苏也在艰难交涉中。苏联国境变迁，以及要求让渡芬兰湾小岛作为基地的问题，芬兰认为这将危害芬兰的独立。交涉在11月13日决裂，两国关系急速恶化。11月28日下午，布里特大使打来电话报告说苏联撕毁了与芬兰的互不侵犯条约，马上将对芬兰发动进攻，他希望美国政府如果有所作为，应该马上采取行动。

我马上就此与总统进行商讨，决定就芬兰与苏联的冲突进行调停。我向莫斯科和赫尔辛基同时发出声明，内容如下：“美国政府就芬兰与苏联的纷争激化表示严重关切。如果现在战争地区继续扩大，国际关系将更加险恶，令人深感遗憾。美国政府完全无意插手是非纠纷，只希望以和平方式来解决纠纷，如果得到双方的赞同，美国愿意居中调停。”

芬兰对我们的声明表示欢迎，但苏联认为没有调停的必要。次日，斯大林发动了对芬兰的进攻，轰炸了几个城市。我们对战争扩大感到失望。总统和我商量后，在战争爆发的次日在报纸上发表了措辞强烈的声明：

“我们与期待根据法和秩序来维持国际关系的爱好和平的人民，对于这次国家间因纷争而诉诸武力的战争行为，一致表示强烈谴责。”

驻莫斯科大使斯泰因哈特来电报告，在他向莫洛托夫提出这一声明时，莫洛托夫断然声称，苏联空军绝不向非战斗人员和不设防城市进行轰炸，并且绝无这种意图（赫尔辛基大使馆则举出多例苏联轰炸了不设防城市的报告）。斯泰因哈特再此会见莫洛托夫进行了会谈，感觉莫洛托夫无意接受第三方调停，并报告苏联有意尽快解决芬兰问题，是为了应对德国在巴尔干半岛和黑海的动态以加强防御。

苏芬战争

我们终于对苏采取了禁止飞机出口贸易的道义禁运。这是之前对日本也采取过的同样政策（译注：因日本扩大侵华战争，年7月美国宣布废除美日通商航海条约，6个月后的年生效）。总统和我决定中立法不适用于苏联和芬兰。政府虽然对芬兰不出口武器，但我们不打算禁止民间继续进行武器的出口贸易。因为宣布欧洲战争区域包含了波罗的海，我们的轮船也无法进入。尽管我们没有将苏联看作正式交战国，但我感觉，共产主义苏联和纳粹德国的根本对立有着非常深层次的原因，希特勒狂妄野心无底线，所以感觉苏联有可能逐渐靠拢同盟国。我认为应该注意避免把苏联推向反面。

我们和苏联的关系进展并不顺利，可意外的事件在12月初发生了。年和苏联建立外交关系以来，在美国的外国外交官不会受到什么限制，但不曾料到的是我们的驻苏外交官却受行动限制和监视，甚至出入境苏联还被搜查行李。

结果我们提出外交抗议但苏联视若无睹，于是我们为了让苏联有所认识，决定采取对等措施。当苏联要求我大使馆向准备派往纽约的苏联副领事发放通行证（持有通行证可以享受外交人员待遇不检查行李），驻莫斯科大使斯泰因哈特回答说，苏联如果保证对美外交官员发放同样的通行证，那么将很高兴这次接受苏联的要求。苏联拒绝了，因此斯泰因哈特告诉苏方，新任的副领事到纽约将接受海关的行李检查，并且实际上也这么执行了。于是12月7日苏联的乌曼斯基大使打电话给副国务卿梅萨斯密斯表示强烈抗议。对此，我们的答复是美国外交官出入苏联都遭受行李检查，这是对等措施。乌曼斯基说，苏联对美国和他国都同样对待，所以美国应该像对各国一样对待苏联。

但是斯泰因哈特大使就此通告苏联，美国历来以对等的原则处理问题，即对待苏联外交官是苏联对我外交官所采取的对等措施。于是乌曼斯基关于美国外交官出入境一直遭受检查的问题要求举出实证，我们应此要求提出了一大堆实例。

罗斯福总统对此问题也表示关心，因此我让梅萨斯密斯制作了报告书提交给总统。

总统于12月22日回复说：“苏联对于我外交官员课以限制的12月16日报告书详实清晰。我认为苏联每当对我有所不公待遇时，我们也必将予以回敬……其实斯大林、加里宁、莫洛托夫等在重大问题上表现出的粗暴态度，我们未必都以同样态度给予回击，但我觉得至少这次是直接唤起乌曼斯基注意的好时机。苏联对平民的轰炸，苏联不允许我国大使与‘弗林特城’货船取得联系，我曾为这些发电质询，但苏联政府毫无反应。这种无视文明国家政府间礼仪的行为，就我而言，不得不怀疑维持与苏联的关系究竟有没有价值。进一步说，其实这本身对苏联只能是沉重的负担。”

我们把这些意见转达给了苏联，但他们从很久以前就养成的对外抱有深度怀疑的习性和态度并未有所改变。

对于苏联不时制造的小麻烦使总统感到不安。斯泰因哈特从大使馆打来长途电话报告说今后长途电话必须到中央电话局才能打了，我把这一消息报告总统后，总统在年1月10日给我发来以下的指示：

“我考虑是否用同样的方式来对付这里的苏联大使馆，苏联如果说什么，我们当然有充分理由加以反驳。”

不过后来斯泰因哈特报告说这个问题妥善解决了。

我们在必要的场合对苏联毫不迁就，但我仍然希望对苏联尽量维持良好关系，我们的根本方针是，不使苏联产生我们以苏联为敌或者对其将来有所防范的印象，友好关系的大门总是敞开的，我也抱有随时与苏联进一步改善关系的姿态。

和平论

苏联和芬兰之间的战争在北方的暴风雪中继续着，本以为苏联会不费吹灰之力赢取胜利，但芬兰人民英勇抗战，已经坚持了三个月的殊死战斗。

年即将过去的两三个月前，交战国又增加了两个。欧洲和平论销踪匿迹了，而自波兰被占领后战局停滞，又出现了鼓吹和平论的市场。对于这些，引起我